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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射器的玻璃管在黑暗中泛着冷光。我后退半步，后背撞上结着蛛网的床头柜。

“你妈妈很优秀。“他的声音像砂纸打磨骨头，“她救过一个不该救的人。“

我的手指摸到桌角凸起的螺丝。指甲盖被刮出血，黏腻地粘在金属上。“所以你就杀了她？“

“是她自己选择了这条路。“他往前走，白大褂下摆扫过满地碎玻璃，“她发现真相的时候，已经晚了。“

手腕上的黑线突然收紧，像是有人用钢针挑着皮肉往里扎。我蹲下身，抓起一块玻璃碎片抵住喉咙：“别过来！“

他停住脚步，注射器在指尖转动：“这毒素正在吃掉你的神经。再过十分钟，你就会变成和小雨一样的怪物。“

窗外传来救护车鸣笛。蓝红闪烁的光斑透过积灰的玻璃，在墙面游移。我想起今早便利店冰柜里结霜的酸奶，也是这样闪烁。

“唐小雨现在在哪？“我问。

“地下室。“他说，“和你妈妈当年一样。“他忽然笑了，“你知道吗？你妈妈临死前还在求我放过那个病人。“

胃部抽搐起来。我吐出一口黑血，腥臭味在口腔炸开。指甲缝里渗出黑色絮状物，像发霉的棉絮。

“为什么选我？“我抹掉嘴角的污渍。

“因为你有她的基因。“他举起注射器，“完美复制品需要完美素材。“

手机在我口袋里震动。不是陈昊也不是苏晴，是个陌生号码。我摸出手机，锁屏显示：13:27。

“唐小雨的父亲刚刚去了警局。“我说。

他脸上的笑容凝固了。就在这瞬间，我扑上去把玻璃碎片扎进他手腕。注射器飞出去撞在墙上，液体溅在病历刻痕上，滋滋作响。

惨叫声在走廊回荡。我冲出门，扶着墙往楼梯口跑。身后传来爬行的声音，指甲刮擦水泥地，一声比一声急。

电梯井传来机械运转的声响。我停下脚步，看着生锈的电梯门缓缓打开。里面亮着灯，按钮面板崭新得反光。

“这不可能......“我喃喃自语。

身后爬行声突然加速。我跳进电梯，看到控制面板只有B1到3层。按下B1，电梯门缓缓闭合的瞬间，一只布满黑斑的手卡进门缝。

金属门开始挤压，那手却像橡皮泥般挤进缝隙。我一脚踹上去，骨头碎裂的声响混着惨叫。电梯终于开始下降，晃动得像是随时会坠毁。

地下一层的灯管闪个不停。门开时，腐臭味扑面而来。走廊两侧全是铁门，每扇门上都贴着模糊的编号。

尽头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。我摸出裤兜里的瑞士军刀，手电筒照亮墙上箭头——“紧急出口“。

脚下的水渍越来越多。我蹲下用手电照看，不是水，是血。新鲜的血，顺着地势流向走廊深处。

突然想起刚才那个电话。我掏出手机，陌生号码又发来一条短信：“林先生，幸存者家属说您母亲当年救的是个死刑犯。“

电梯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。我转身，看到电梯间的应急灯变成了红色。头顶的摄像头缓缓转动，对准了我的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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