昆仑灵脉渐苏,新芽破雪而生。云霁于凌霄殿重整门规,玄玑长老却称病不出。这日忽闻北冥传讯鲲鹏泣血,正欲启程,执事弟子惊报:“玄玑师叔封了剑冢,自称代掌门!”
疾赴剑冢,但见三百古剑倒悬成笼,将琉璃灯困在核心。玄玑坐于镇魔碑顶,袍袖鼓荡着诡异黑风:“云师侄年轻识浅,昆仑合该由老成持重者执掌。”
黑狐炸毛低吼:“他心脉缠绕妒火!定是清虚残留魔种作祟!”云霁按剑沉声:“师叔若为掌门之位,弟子让贤便是。”“让?”玄玑嗤笑,“《郑风·褰裳》云‘子惠思我,褰裳涉溱’——老朽苦守剑冢三百年,何须尔让!”指间迸出冰锥,竟刻着篡改《诗经》:“岂曰无衣?与子同袍——同堕魔道!”
冰锥触地即化黑龙,直扑云霁心口。琉璃灯自主护主,姜枣虚影浮现吟《邶风·击鼓》:“死生契阔,与子成说——”清光却被剑冢戾气抵消三分。
“没用的。”玄玑抚过镇魔碑上剑痕,“此间积攒三百年怨妒,早成吾之领域!”碑文骤然扭曲,现出历代堕魔者的不甘嘶吼:“凭什么他能飞升!”“为何我卡在金丹!”
怨气汇成巨掌攥向琉璃灯。云霁奋身去挡,肩胛被洞穿那刹,忽见玄玑眼底掠过挣扎——竟是清醒一瞬:“快走吾压制不住”
黑龙骤然分裂,化作无数细小妒虫钻入玄玑七窍。他再抬头时瞳仁尽墨:“好叫尔知晓——清虚师兄堕魔,全因妒我资质更高却屈居长老之位!”
剑冢轰然震动,所有古剑映出往事:少年玄玑与清虚同破元婴,娲皇法旨却独召清虚接任掌门。玄玑夜跪紫霄宫三日,只得句“天命如此”
“天命?”玄玑狂笑撕开衣襟,心口赫然嵌着半块琥珀碎片,“今便叫天命改易!”碎片与剑冢共鸣,竟将三百年积怨炼为巨剑劈向云霁!
黑狐吐丹化盾,丹火却反被怨气吞噬:“他早将魂魄与剑冢熔炼!”危急时琉璃灯中飞出一页契约,正是姜枣预留的《小雅·何人斯》:“彼何人斯?其心孔艰——”金字化作金锁缠住巨剑。
云霁忽引掌门玉玦按地:“《鲁颂·閟宫》云‘徂来之松,新甫之柏’——请历代祖师助我!”所有古剑应声嗡鸣,竟挣脱玄玑掌控倒插于地,结成往生净阵。
玄玑惨叫:“尔等竟也背弃”肉身在净光中渐化琉璃。最后刹那他忽然清醒,望向昆仑云海:“原来我妒的从来不是师兄”是指尖始终够不到的霞光。
琉璃身碎时,剑冢怨气尽散。那页契约飘落云霁掌心,添了行娟秀批注:“妒煞非仇天道,乃恨己身不得自由。”灯焰忽指向北冥,映出鲲鹏垂死景象。
黑狐衔起玄玑所化琉璃珠:“他留了句话”珠中传来微弱叹息:
“北冥有鱼其名为鲲”
“化而为鸟其名为鹏”
“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”
“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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